一路上许多不懂的事都在单轻火这里弄明白了。
不管她问什么,他都不笑她,极有耐心地给她解释,直到她理解。
“你脾气真好。”纪囡赞他,又道,“我脾气不大好是不是。你别担心,那是因为昨日我和你还不熟,不知道你是这样好的人,我要是早知道,就不会对你凶了。”
“你就是以后惹我生气了,我也不会杀你,你别怕我。”
“我就是跟师父学的,脾气躁。”
当她终于自己把话题扯到了她那个师父身上,单轻火趁机问:“你练的是不是玉蝶浮光剑?”
纪囡不懂:“什么?”
单轻火说:“我瞧着你的招式,倒有些像是江湖上失传的玉蝶浮光剑法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纪囡摇头,“没人跟我说过。”
“你师父怎么说?”
“师父只叫我练功。”
“那每一招总得有个名字吧?”
“有,第一式,第二式,第三式……一共三十六式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“我跟你说,”纪囡骄傲起来,也是因为这些事她从来没有什么人能去说,这些情绪从来也没有机会表达,今天总算有了,她迫不及待地告诉他,“我总挨打,但从来没有因为练功挨过打。师父一教我就能学会。”
她以为单轻火一定会大力地夸她的。
他好会夸人,能把她夸出花来,她真的很喜欢听他夸她。
单轻火非但没有夸她,他的脸还很难看。
“怎么了?”纪囡不解,问,“我学功夫学得快,不好吗?”
她脸上生光,眼含期待,诉求明明白白。单轻火怎能不懂,强笑:“自然是极好的,说明你根骨好,脑子也聪明,天生就该是练武的料。”
纪囡高兴起来:“我师父有一次说过这话,但他就说过一次。”
师父就夸过她那一次。
她后来拼命用功,想让师父再夸她。可再也没有过了。
她还希望单轻火再多说两句,他是个那么会说话的人。可单轻火却没再多夸她,他忍了忍,还是忍不住,问:“为什么总挨打?”
纪囡不以为意:“惹师父不高兴,自然就要挨打了。我师父脾气大。”
“脾气再大,也不能成日里打徒弟。”单轻火眸中蕴怒,“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。”
“师父要打我有什么办法。”纪囡说。
“我吃师父的,用师父的。没人要我了,师父把我接回去养大,教我武功。”
“师父要打我,我就该受打。”
单轻火握紧缰绳,运了运气,想说话。
但纪囡只是不谙世事,不是傻。她一提缰,催马跑到了单轻火的前头:“你要是想说我不爱听的话,就别说啦!”
她有禁区的,不能碰。
单轻火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