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骥便一顿。
他听到有人语气无奈中带了三分纵容:“听说今日又有师妹的首饰不见了,还有郑师弟无缘无故从后山掉下去,摔残了双腿。”
分明早已双目失明,他却看见眼前一个颜色鲜妍的少女冲他弯眉一笑,素日潋滟含情的双目弯弯的,如月牙一般。
那少女语气有几分无赖:“你那个师弟老是欺负捉弄别人,他去后山也是要捉弄你师妹。他那么喜欢捉弄别人,想来是觉得很好玩咯,那我陪他玩玩不为过吧。”
“至于首饰,谁让你不给我买的。你不仅不给我买东西,还一下子消失那么久。”少女控诉道。
那人便微微叹息:“我只是闭关了几日。我跟你说过的,在人间,不问自取……”
“不问自取便是偷,偷盗者品行不端,为人轻视。”少女捂着耳朵不听他念叨,“可是你不是给了她们钱嘛,我知道你不会不管的呀。”
那少女满是理所当然,眼中全是信赖与依恋。
他听到自己胸腔处骤雨一般的心跳,骤雨初歇,微风拂过,一朵小花开起来。
“多谢溪山姑娘。”褚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洗漱完成,方孺意顿感一身轻松,只是也许是一桩心事了结,她的腹中又传来一阵鸣响,方孺意顿时大囧。
溪山把玩着云骥腰间的玉佩,听到这声鸣响不免轻笑起来。
方孺意脸上一热,心中暗暗恼自己不争气的肚子。
溪山摊了摊手:“食物我可无能为力了,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吃些野果,我倒是能弄过来一些。”
褚筱有些神色复杂:“不好再麻烦溪山姑娘了,溪山姑娘为我二人运来温泉水,解我二人困厄,已是大恩大德,在下无以为报。”
溪山便托着腮:“这好办,你叫我一声祖奶奶,实在不行叫祖宗也行,就一笔勾销了。”
褚筱:“……”
溪山哈哈一笑。
褚筱还要说什么,只见溪山随手掐了个诀,小结界与温泉水悉数消失,而四周环绕着的朦胧的微光也如雾般消散,随之而来的是重返鼻间的恶臭。
方孺意顿时捂住鼻子,洗浴过后更加难以接受地牢里这股恶臭的气味了。
溪山也早已变回了小狐,跳上云骥怀里,云骥便非常自然地捋她光滑的毛发。
幽幽空灵的声音回荡四周:“有人来了,还是很多人。”
褚筱略一深思,猜想应当是路府有回信来了,只是为何会是许多人呢?她有些不解。
不一会儿,一阵凌乱的步伐响起,一群官兵簇拥着中间一位身着红色官袍的官员急匆匆而来。
这官员方头大耳,满头大汗,肥胖的身躯跑动时肉一颠一颠的。他旁边的一位身形瘦削,看形容应当是位师爷。
城门那位扣押褚筱一行人的官兵跑在前面,见到褚筱,就指了指她们所在牢房:“大人,就是她们。”
那官员提着官袍,冲到褚筱这一间牢房门前,扑通一声跪下:“下官该死,下官该死,下官有眼不识泰山。”
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一时目瞪口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