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承洲刚包扎完,将衬衫袖子放下来,一丝不苟地扣上袖扣:“他们昨天说错了话,这是处罚。”
江茗雪不傻,当然知道是因为她。这两个就是昨天起哄最积极的,但其实昨天他们也没说什么很冒昧的话,只是年轻人爱开玩笑罢了。
江茗雪知道自己擅自干涉他的决定不合适,但看了看外面三十八度的烈日,还是于心不忍地开口:“今天这么热的天,他们还穿着厚军装,这处罚是不是有点太重了?”
容承洲整理着袖口,不以为意:“我给了他们选择,这是他们自己选的。”
“啊?”江茗雪狐疑地问,“那另一个选择是什么?”
容承洲穿上常服外套,戴上军帽,肩上两杠三星的金色军衔章熠熠生辉。
眉眼低垂,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淡漠的话:“负重四十斤野外拉练二十公里。”
江茗雪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怪不得自愿在外面罚站,这选择和没得选有什么区别。
她不再相劝,只倒了两杯中午泡的凉茶端过去,想让他们舒服点,谁知道这俩人没有容承洲的命令不敢接。
江茗雪只好看向容承洲,幸好他还给她这个面子,点头应允了。
两人当场感激涕零,恨不得给她跪下。
“谢谢嫂子!嫂子真是我们的救世主!”
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,嫂子,就冲您今天这杯茶,我们哥俩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,赴汤蹈火,在所不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喝完了吗。”还未表达完忠心,就被残酷的上司打断,“喝完了继续站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嫂子,我们继续努力了。”
江茗雪心有余而力不足,无奈接过杯子放回去。
她既然不希望他干涉自己的事业,自然也不能干涉他的练兵方式。
江茗雪放下助人情结,回到医馆内。
容承洲整理好衣服,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薄荷叶和荆芥穗递给她:“当地的偏方,煮水喝就行。”
江茗雪愣了两秒,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身上的疹子。现在拿出来说明是昨天就看出来了,但她明明藏的很严实了,连老林都没发现。
她感激地接过:“谢谢,部队那么忙,还麻烦你帮我准备这个。”
容承洲转身往外走:“没你想的那么忙。”
“……那你正好多休息休息。”
江茗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这个不熟的结婚对象聊天。
仿佛看出了她的顾虑,容承洲嗓音沉冷:“放心,我不会经常叨扰你。只不过你既然来了海宁,如果对你不管不问,会被他们看出端倪。”
江茗雪有些惭愧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容承洲唇边浮现一个极其清浅的弧度,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:
“顺道为昨日的事向你赔个不是,他们几个平时在部队里野惯了,说话没有边界,如果说了什么让你觉得冒犯的话,我替他们向你道歉。”
“你太客气了,我没有觉得他们哪里冒犯,不用和我道歉。”江茗雪忙说。
男人忽然顿住脚步,偏头看她,缓缓道:
“我以为你希望我这么客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