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如瑜不在乎得摆手:“不过没关系,有阿爹在呢。”
陆衔蝉喊小二拿壶葡萄酿,给晏如瑜斟满,她笑道:“好友上门定要好好招待,不过我这就只有酒,葡萄酿,尝尝?”
晏如瑜浅酌一杯,眨着亮晶晶的眼睛,“果然美酒!山君,你这葡萄酿比宫里的好喝!”
“宫里仙酿我可不敢攀比,这不过是自酿的果酒,加了甘蔗,解解闷。”
陆衔蝉晃动手中酒杯,跟晏如瑜感叹道:“不渡川西无常虽然退去,但幕后之人还在,他一日不死心,这戎人二王子便仍处于危险之中,我这差事,也不知算不算完。”
“山君不必忧心,戎人那里守卫严密,连我阿爹都闯不进。”
晏如瑜得意一笑:“咱们京城兵马司也是很强的!”
“哦?那我便放心了…”
三五壶酒水下肚,晏如瑜便开始胡言乱语:“山君,阿兄极尽谄媚,要与我抢朋友,你莫要信他…哦对了,阿娘,阿娘办宴,我来给你送,送请帖。”
她指着自己的鼻子:“请帖!”
陆衔蝉嫌弃道:“你家请帖,是个人呐。”
“啊昂——”,晏如瑜难受得哼哼唧唧,抓着陆衔蝉右臂‘翼展’不肯松手。
万般无奈之下,陆衔蝉直接将‘翼展’拆掉,这才解脱了右手。
今夜去探奉朝馆,‘翼展’和‘归去来’原本也带不得,晏如瑜来得正巧,若此行被人发现,陆衔蝉便逃回酒肆,自有这醉乎乎的傻姑娘为她作证。
“老钱,今夜…”
“东家一直在与郡主饮酒,酒醉后便歇下了,我在门口守夜,并未看见东家出门。”
陆衔蝉点点头,她换了身黑色劲装,戴上鬼怪面具,从酒肆后窗翻出,身形隐在夜色中。
绕过热闹喧嚣的朱雀大街,沿皇宫城墙,再往北,便是奉朝馆。
陆衔蝉极目远望。
这里并不只住了戎人使团。
其他邻国使节也一并住在这里,好在那些使者们的住处守卫不多,陆衔蝉只需要往看守最严密的宫殿去,便能找到戎人使团住处。
朝奉馆防守确实严密。
四处塔楼高驻,每个塔楼有一队侍卫,从陆衔蝉的位置,到防守最中心的宫殿,要经过三道宫门,每道宫门都有一队侍卫站岗,其间来往巡逻,又是难题。
陆衔蝉从怀中掏出迷烟点燃,丢到塔楼上,待迷烟起效,才跃过围墙进入奉朝馆。
行进如飞兔,脚步落地而无声,凭借机敏和速度,陆衔蝉很快便到了戎人使团住处。
好在守卫皆在院外。
东西厢房还亮着烛火,隐约有戎人说话声,陆衔蝉掀开瓦片,挨个辨认,其中并无戎人二王子。
只有正房熄了灯,想必戎人二王子就住在此处。
陆衔蝉倒挂着从屋顶落下。
这房檐的瓦当和滴水都雕刻着福字,她右手无力,翻身下来时,只能用左手撑住全身,掌心被硌得生疼。
她往里望去,里面漆黑一片,隐约能看见一人在屋里坐着。
但似乎…是个女子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