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瑜,我来解释便好”,陆衔蝉打断晏如瑜。
昨夜她右手执短匕,匕首被长公主一刀砍断,手腕伤得不轻,说出乌青难免加深嫌疑,只怕城门口,长公主抓得便是右腕有伤之人,不如先搪塞过去。
她脑中百转,从容起身,应对泰然自若:
“今日一早,郡王来寻郡主时曾说:‘昨夜有贼人潜入奉朝馆,长公主与人动手,大意失利’,可见长公主殿下确在昨夜与贼人交了手。”
“方才,在下又听郡王说:‘那贼人手持武器乃是短匕与铁珠暗器’,这金柱上乃是刀痕,又与院中其他刀痕不同…”
“刀锋凌厉,痕深且平滑。”
陆衔蝉右手拂过刀痕:“结合郡主先前所讲:‘长公主英武不凡,难有敌手’,在下由此猜测,此刀痕乃殿下所留。”
她颔首抱拳,对着周迈行了一礼。
“陆山君,见过周少卿。”
周迈点头回礼:“机关匠大名,本官早有耳闻,今日一见,果真名不虚传。”
他恭维之后,话锋一转:“不知陆少侠,对这贼人是何看法?”
陆衔蝉摇头:“江湖日新月异,人才辈出,使铁珠做暗器,又轻功卓越,在下委实不知。”
“不过。”
陆衔蝉顿了顿,将脏水泼向不渡川:“戎人进京路上,经草上飞褚卫刺杀之后,江湖同道大多已暂时放弃复仇,只剩那雇佣杀手的幕后黑手,指使着不渡川,贼心不死。”
“他目标不仅仅是戎人二王子苏赫,还有镇国将军。”
“周少卿不如先查查那背后之人,以及…不渡川,西无常。”
“昭国上下一心,为和谈能放下大仇,可西无常乃是摩罗旧民,他巴不得昭国大乱,好坐收渔翁之利,那才是要紧人物。”
“西无常如今受伤未愈,少卿此时不抓,更待何时呢?”
刺杀戎人二王子的贼人要追查,晏临州的接风宴也要办,才出了奉朝馆,陆衔蝉便被晏如瑜拉到长公主府。
这里人声鼎沸,热闹非常。
她们恰巧在公主府外撞见了打马而归的长公主。
晏如瑜欢快地跑向自家娘亲,她左手拉着长公主袍袖,右手牵着陆衔蝉,跟自家娘亲介绍道:“阿娘,这便是救我一命的陆山君!江湖酒肆的东家,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机关匠!”
长公主连衣裳都不曾换,还是昨日的黑色裙装。
陆衔蝉实在是被打出阴影,她一见着长公主的脸,便浑身发紧,赶忙躬身作揖,满脸乖巧:“陆山君,见过长公主殿下。”
“救命之说不敢当,原本也是我失礼挑衅在先。”
“山君!无论如何,你都是救了我一命!”
晏如瑜声音雀跃,跟自家阿娘显摆自己的朋友:“阿娘还未曾见过,山君的‘翼展’、‘归去来’,那真是机巧至极!尤其是‘归去来’,用起来如花瓣飞舞,绕着周身。”
陆衔蝉又是一揖,她低头避开长公主目光:“在下功夫不佳,机关取巧,殿下见笑了。”
“这次听闻阿娘让人打了,她主动请缨,要来帮我们的忙呢!”,晏如瑜大声说道。
长公主脸色一黑:“是谁同你说,你娘让人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