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如瑜瑟缩道:“阿…阿兄?”
“他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!本宫昨日分明是将那小贼打得满地打滚,跪地求饶!”
满地打滚是真,可跪地求饶…?
陆衔蝉不敢反驳,唯有沉默不语。
长公主咬着后槽牙,骂自家儿子,她掐了把晏如瑜的脸:“我儿莫要学你阿兄胡乱传谣,为娘回头再找你阿兄算账!”
说罢,她转头看向陆衔蝉,和蔼可亲,完全不见昨夜的凌厉与威严:“既是阿瑜的朋友,你唤我一声姨母便是,你被陛下派遣,随临州一同护卫戎人使团进京,功劳不小,今日接风宴,亦是被接风的一员。”
她拍拍陆衔蝉的肩膀,说道:“孩子,且当这里是自己家。”
陆衔蝉恭敬应是。
“阿瑜,好好招呼你的小朋友,阿娘去换身衣裳”,话未说完,长公主已风风火火得进了府,直奔内院去了。
今日宴会,客人们被招呼到不同地方。
身居要职的,都随晏将军在会客厅中,各家府中公子小姐,聚成数个小团体,在花园里闹腾。
晏如瑜领着陆衔蝉,避开人群,躲在花园湖心的小岛,开了坛酒。
宴席还未开场,梨花酿的酒香已弥漫了整个公主府。
“阿瑜,这是你家,你心虚什么?”
“怎么,讨厌他们?”
陆衔蝉细品梨花酿,自打酒肆里的梨花酿被钱胡子搬到公主府,她每日就只能喝些葡萄酿,口感差了不少。
“我同他们没话说。”
晏如瑜捧着酒杯,她昨日宿醉,今日喝酒只敢小口浅酌:“我常在边关,学得都是射驭之法,哪曾学过什么投壶贯耳,昨日宫中,那几个公子小姐非要我来开场,一击投空,两击不中,羞死人了。”
“一群闲散纨绔,当着面便是奉承来,奉承去,背地里靠着贬损别人,夸赞自己,讨厌至极。”
陆衔蝉瞧着晏如瑜,她眼底落寞外溢,隐隐有泪花闪烁。
“他们背地里贬损你?”
陆衔蝉一想到昨日晏如瑜可怜失落来寻安慰,却被自己连灌带迷、欺骗利用,就后悔起来,她腾地站起身,拉着晏如瑜往小姐公子们聚堆的地方去:“走,阿瑜,我带你找场子去!”
“你只管投,我帮你进!”
“诶?山君!我不去!你怎么帮?!难道你要用‘翼展’,帮我把箭矢钉进壶里吗?”
晏如瑜脚步后退,脸上写满拒绝。
陆衔蝉松开她的手,鬼鬼祟祟从怀中掏出个小木盒来:“用什么‘翼展’!这是‘密缕’,我的手艺你放心,那群家伙绝对看不见。”
‘密缕’射出的针细短,能出其不意,又淬了药,打人穴位,一针下去能睡半天,虽说不能打入铠甲,遇到高手也并无作用,但是单就力道来说,足够让箭矢偏离方向了。
晏如瑜纠结片刻,昂首挺胸往前大踏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