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祝余眼中划过一丝震惊,显然有些生气:“姐姐,你可知解毒丸可是宏离阁最难拿到的药,此药如此名贵可是用来在最危急的时刻用的,你给了顾长宁,他若是醒了对你不利怎么办!”
苏木知道祝余的胆心不是多余的,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否被他所相信,可她现在也的的确确处在危机之中。
一时情急,苏木竟嘴边溢出一些血迹来,她自己也感受到了这股湿意,她来不及细想,只知道也许此刻顾长宁正处于悬崖峭壁,她必须要将他拉回,才能救自己一命。
“祝余,相信我,好吗!”
苏木眼神中带着笃定,努力去安抚瞧见嘴角血迹脸上充满担忧的祝余:“我不会有事的,现下最最重要的,你一定要帮我,把那颗解毒丸给他!”
见祝余仍在犹豫,苏木已然没了办法,只得再次开口:“祝余,相信我!”
她紧紧地握住祝余的手,似乎将一切都托付给了她。
祝余瞧着迷香坚持不了太久了,只好将苏木安置到草席之上,不让她躺在湿冷的泥地之中,此刻祝余眼中也充满了坚定:“好,我一定带到!”
见祝余马上要起身离开,苏木终于放心的闭上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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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余悄然离开地牢后第一时间便越过众人进入到东苑厢房,正如苏木所说,那解毒丸的确放在屉中檀木小盒中。
祝余拿起木盒,急匆匆地从窗边翻出,为了掩人耳目,装作若无其事的往主屋去。
东苑主屋内。
顾长宁昏卧在榻上,面色惨白如纸,面色泛着青紫,唇色接近惨白,只见他胸膛起伏微弱,仿佛下一刻便要停止跳动。
忽而,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,腥甜的血自唇中呛起,顿时唇边脸上糊满了血渍,枕边银白的锦被上落入些血迹,瞧着殷红触目,叫人心惊。
屋中人声嘈杂,塌前几个大夫轮番把脉,皆面色凝重,似乎手足无措别无他法。侯府的侍从、幕僚、家将,挤满了寝殿内外,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。
扬风和凌风各守正门一边,似在防止谁突然袭击,严肃的脸上带着些凝重的担心。
此时,苑前庭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众人循声望去。
祝余立于檐下,身着三等婢衣,面带担心,眸色却沉稳如水。她抬手,将手中木盒展现给众人,声音分外清晰:“我有解药。”
扬风听闻先是脸上一阵惊喜,其后又飘过一丝怀疑,当即上前一步,目光带着凌厉,语气满是戒备之意:“姑娘这药从何而来?倘若有诈,后果你担得起么?”
祝余想着尚在牢中的苏木,只微微垂眸,声音依旧平静却笃定:“我会些医术,小侯爷中的是‘断魂散’。
众人一听,院中众人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断魂散!”
“那可是极烈的毒药,目前还未有解药。”
“这位姑娘可别说大话哪!”
众人议论纷纷,祝余毫不理会,继续开口:“此毒先侵肺腑,再蚀骨血,三日之内必亡。我学过医术,认得此毒,也知如何解。
祝余眼中带着酷似苏木的凌厉,说话自带锋芒一字一顿:“若再耽搁片刻,他必死无疑。你们若有别法,便当我从未来过。”
庭里霎时安静下来,众人面面相觑,神色皆带慌张与怀疑之意。
最终,年长的管事颤声开口:“扬风爷,小侯爷此次的确是凶多吉少,这药要不喂下去先试试……”
一语落罢,扬风却还是不信,他不愿意将顾长宁置于任何危险境地,正要开口,耳后传来威严之声。
“给伯沅服下去试试。”
此声一出,众人不明是谁,但这上京敢叫小侯爷字的寥寥无几。
众人循声望去,皆跪倒在地。
声音划一,带着尊崇:“参见圣上!圣上万安!”
圣上?
听到众人所言后祝余才明白,于是立马跪下,连身子也忘了转,照猫画虎:“参见圣上,圣上万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