店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。
“阮大小姐?”王德贵看到那两个汉子和他熟悉的麻袋,脸色骤变,下意识就想开溜。
“王管事,别急着走啊。”
阮明枝示意阿玄上前,堵住了他的去路,“正好铺子里有客,阿福也在,还有这两位……你手下的伙计,有桩事,需要大家伙儿一起听听清楚。”
“你,你要做什么?”王德贵冷汗直流。
阮明枝才懒得理他,兀自对着两个汉子道:“嗯,把你们刚才在竹林里对我说的话,对着铺子里所有人,再说一遍。一个字都不许漏,也不许添。”
一想到自己拿不了几个钱,还可能会背上人命坐牢,恐惧之下,那两个汉子哪里还敢有半分隐瞒?
他们指着那袋香粉,声泪俱下,将王德贵如何威逼利诱他们处理发霉陈粉,如何掺假售卖,如何因客人退货才让他们偷偷掩埋销毁,以及王德贵给封口费的细节,抖落得干干净净。
“……王管事说,库房里还有好多这种受潮的旧粉,都等着掺进去卖呢。他说味道大点没关系,便宜就行!”其中一个汉子指着王德贵,几乎是嘶喊出来。
“胡说八道,你们血口喷人!大小姐,别听他们……”王德贵气急地直跳脚,伸手便要打人。
阿玄身影微动,看似随意地一挡,王德贵只觉一股大力袭来,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,撞在货架上,哗啦啦几盒胭脂掉下,看着就狼狈不堪。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,验一验便知。”阮明枝冷声道,她看向阿福,“阿福,去打开袋子,让大家看看,也闻闻,王管事逼他们处理的废料,到底是什么东西!”
阿福早就听得义愤填膺,闻言立刻上前,用力解开麻袋口。
一股浓烈刺鼻的怪异气味顿时弥漫开来。他伸手抓出一把,只见里面除了凝香斋本来就有的劣质粉,更混杂着大量颜色暗沉、硬块,明显带着霉斑的粉末!
“天啊,真是霉变的!这味儿……呕……”一个女客当场捂住了鼻子。
“这要是抹在脸上,不得烂脸啊!”另一个客人惊呼。
“王德贵,你这黑了心肝的,为了几个臭钱,竟敢卖这种毒粉害人!”
阿福年轻气盛,指着王德贵不顾形象破口大骂。
铁证如山,人证物证俱在。
铺子里瞬间炸开了锅。各种谴责鄙夷的目光如同利箭,将王德贵钉在原地。
王德贵抖得像筛糠,看着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罪证,听着四周的指责,最后一丝狡辩的力气也消失了。
他指着阮明枝怒吼道:“是你,是你害我!你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我钻,阮明枝,你好狠毒的心肠!”
他这失态的咆哮,与认罪无疑。
阮明枝冷冷道:“害你的明明是你自己的贪欲。你中饱私囊,以次充好已是罪过,如今还敢售卖发霉毒粉,视人命如草芥。阮家的招牌,凝香斋的清誉,都被你这蛀虫啃噬殆尽,我岂能容你!”
她面显严肃,喊道:“阿福!”
“小的在!”阿福挺直腰板,洪亮应答。
“你暂代掌柜之职,立刻带人将这罪证确凿的王德贵,连同这袋毒粉,一并扭送滦州府衙,请府尹大人明察严办。将今日之事,原原本本告知府尹!”
“是,大小姐!”阿福精神大振,立刻招呼旁边几个同样对王德贵不满的伙计上前,将瘫软如泥的王德贵捆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