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一起在图鉴里看过的,容易跟紫绒丝膜菌弄混的那朵?”
“就是它。钟荷教过我,用辣椒和花椒干煸好吃。”
“趁我放假,我们下周去森林采蘑菇?”
“好。你定好了时间跟我说。我和学姐也约了下周还要再见,我要把你们的时间调开,不能冲突了。”
“小今。”
陈仲尔的手停了下来。
“嗯?”
冯今毕低了低扬起的头,想去看他的眼睛。
但陈仲尔却忽然头一垂,将额头压在了她的肩上。
沉沉的,仿佛无所保留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了出去。
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。
冯今毕不自觉地伸出了手,想抱他,却发现,他的后背其实离她并不近。
就算此刻,他们像两只小动物一样膝盖碰膝盖蹲在一起,她还是没办法轻易地把他抱住。
冯今毕垂下了手。
她悄悄地将头转向陈仲尔,无声地嗷呜一口,咬在了他软茸茸的头发上,就像要吞掉棉花糖。
但随即,舌尖碰到了他发丝上的红曲粉,苦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。
陈仲尔没有说错。
真的好苦。
陈仲尔在她的肩头闷闷地笑了。
他笑得肩膀都在颤。
“跟你说过了,苦。”
他笑着站起来,又伸手把她也拉了起来,然后又凑近到她的眼前,看她的眼睛:“现在还在不开心吗?”
冯今毕的眼睛慢慢睁圆了。
原来,他是发现了她回家后的情绪低落,所以刚才才一直想要分散她的注意,想要逗她开心。
呜。
冯今毕的指尖捏住陈仲尔袖子,扯了扯。
“你站过来一点。”
他穿的是一件深绿色的羊绒毛衣,衬得他本来就冷白的脸更加像瓷。
但那毛衣的质地却很柔软,她只是轻轻地扯了一下,毛衣的袖子就被拉长了。
可她还是不肯放手,继续扯着,手指倔强地都快要在毛衣的袖子上掏出一个洞:“再过来一点。”
直到陈仲尔离她终于不再隔着一臂的距离,她踮起脚,学着他,将额头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她感觉到了他想躲。
但她不准。
这是公平。
是在帮他治病。
是合情合理。
她的额头在他笔直的肩上蹭了蹭,低声说:“谢谢你。好朋友。”
她以为她很快就能听到陈仲尔满不在意地回道“不客气”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