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?”吴父有些生气地站起来。
吴母急忙按住他,道:“不说这个,不说这个。”
燕珩冷冷瞥了吴父一眼,似不屑于他争论。
可还是缓缓开口道:“五年前常山有饥荒,赈灾用的款项就是户部拨下来的。朝政之事,并非靠闲言碎语就能评断的。”
“若连此都不知,还是莫要妄议国政了。”
眼见两人又要呛声,吴欢急忙道:“朝堂里还是太子最厉害了,听说太子去年镇压北境异族,十日破三城,真真是少年英主啊!”
这还是她从刘并那里听来的好听话。
此刻用来哄生气的太子正合适。
吴欢言罢,冲燕珩摆出一个乖巧无害的微笑,眉眼弯弯,带着点求和的意味,仿佛在说: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别和我爹一般见识。
燕珩目光落在她脸上,看穿她深意,也不再同吴父纠缠。
吴父长长地“唉——”了一声。
拍着吴欢的肩膀道:“小珩啊,你也是京中来的,怎么还不如我熟悉这些事。”
“我听说,那太子不近女色,杀伐无情,脾气怪得很,长得也不怎么样。”
吴父说着,神秘兮兮地冲吴欢招了招手,将她唤过去。
小声道:“我还听宫里的人说,太子会吃小孩子。”
他的声音是小了,可东屋本就不大,一屋五个人,全部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……完蛋了。
燕珩这次放下了筷子。
吴欢正不知如何是好,便听吴忧道:“爹!你少说两句吧!太子殿下金尊玉贵,岂是我们可以妄议的!”
吴父听了儿子的言论,却并没有收声,反道:“说的就是他们,身居高位不干人事,苦的都是下面的老百姓!”
他颇有气势道:“怎么不能说,我偏要说!”
屋内有种风雨欲来的架势。
吴欢还想再向太子扮一下可怜,便听太子殿下幽幽道:“你见过太子么?”
此言一出,吴父似乎被踩中了雷点,他大声道:“没见过又怎么了,没见过还不能说了?我听说他长得和瘦竹竿一样,想来是还没有阿忧好看。”
说着,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。
指责燕珩道:“我们老爷们儿说话,你一个小娘们儿插什么嘴?”
“你马上快成亲了,嫁衣绣好了吗!吃饱了还不快回屋去绣!”
燕珩明明是坐在桌上看吴父,不知为何,却让人感到一种居高临下之感。
仿佛是在看一头不知死活的蠢牛。
他伸出手,指着吴欢,一字一顿道:“他就是当朝太子。”
吴欢:???
你们打架不要拉上我啊……
望着吴父震惊的神情,她正要开口,便见燕珩轻轻抿了一口鸡汤,淡定地转头看向吴父,道:“身为草民,妄议朝政,诽谤太子,依大齐律,该是死罪。”
他抬眼,看向吴欢,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:“太子殿下,我说的对吗?”
——燕珩在威胁她。
吴欢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