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的慌乱、无助,尽数离家出走,剩下一种上课讲小话,被老师抓包,又无处狡辩的尴尬。
何桑伸手想拿回自己的手机。
程又阳不还,见她不说话,程又阳接着说:“是林让你来看着我的,对不对?”
何桑从小就不是那种坐着等老师处罚的乖小孩,张嘴狡辩:“不是的,我工作上有些法律相关的事情要问林。”
“眼神飘忽,肢体紧张,说话不连续,是说慌的典型特征。”
何桑知错就改,这次瞪大眼睛,昂着头,直视程又阳:“真的没有,你想多了。”
“······刻意的直视,不自然的眼神,故意的强调,还是撒谎的典型特征。”
何桑服了:“你们学心理学的都这样吗?还教你们测谎?”
程又阳顿了一下:“其实我研究的领域是儿童双语发展。看破你这点谎言还不需要用到什么专业知识。”
“······”
“说说吧。”程又阳单肩背着包,双手插兜,微微俯身盯着何桑:“林怎么跟你交代的?”
何桑怕程又阳把她开了,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,一五一十全说了。
当然,省去了杨歆月脑补程又阳和林是一对的那段。
“你觉得我像有什么情绪问题吗?我像是会想不开的样子吗?”
何桑翻了个白眼,摇摇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没理由,没症状。”何桑想到他戏弄人的样子:“没天理。”
“所以你也觉得林是过度关心对不对?那就好办了,林交代给你的看着我的任务你敷衍敷衍,专心处理那些艺术品。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遍,从此后互不打扰。”程又阳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,转身准备回家。
何桑灵光一闪,快步上前追上程又阳:“所以你一直知道林给你招助理主要是想看着你?”
程又阳走得快,在前面头也不回地“嗯”了声。
“所以你才装gay赶走了前面那个英国西班牙混血助理?”
程又阳猛得停下,回头:“什么装gay,啊不,我本来就不是gay,你别误会······诶不是,你怎么知道?”
何桑冲他得意一笑,蹦蹦跳跳地冲到程又阳面前:“我当然知道~我可是手眼通天。”
只是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了。
“既然你知道林招助理是为了看着你,你也不想被人看着,那你为什么要录我?”
“少自恋了,谁追着录你一样。我整天忙着开组会、做实验、跑数据,那堆艺术品总要有人处理吧。”程又阳绕开她,继续往前走。
少男少女在爱丁堡古老的街道上你追我赶。
“不对不对。只是处理那些东西的话,招谁有什么区别?面试那天,是你说的‘就她吧’——你一开始就想录我。而且你一直知道我女扮男装面试,你真不想录我的话,直接告诉林,说我性别不合适就好了,哪那么麻烦?”
程又阳被何桑缠到不行,停下来,认真看她:“因为你更需要这份工作。”
这次轮到何桑问为什么。
那天在亚瑟王座,何桑诓程又阳说她情绪崩溃是因为被前男友骗了钱。这也没惨到会被一个陌生人如此同情,且直接给到工作offer的程度吧。
“这位小姐,咱们留子里确实有条件一般,生活清贫的,而你显然不在此列。你那顶小羊皮棒球帽,还有你的衣服,全都价值不菲,你这样家境的留学生,不会为了一个兼职工作,不惜女扮男装去应聘的。”程又阳目光下移,看着何桑短至锁骨上的头发:“你为此还不惜剪掉了一头精心保养的长发。”
程又阳记得第一次见到何桑的那天,她有一头微卷的长发,这样的长发打理起来很费心,而她的头发光泽、柔亮,一看就下了功夫养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