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双膝微曲,正欲下跪,却被沈瑜白一把托住手肘。
“我并非要给你负担,”沈瑜白声音低沉,好似檐外雪将化,“经此种种,原非你之过,稚微,这些本不该由你来担。”
“或许,如果你信得我,我们一起来面对。”
她或许再也不能将以前的想法加诸于现在的沈瑜白了。
夜色深沉,寒风卷着碎雪拍打在窗上。
满打满算,不过三日的光景,说什么情深意重,终究是太早。沈瑜白似是明白,大着胆子讲完那些话却又不再多言,他只仔细收好那纸文书,便该离去。
而那幅字,终究未被察觉。
“我送官人回去。”江稚微执起灯盏。
“不必。”他立在阶前摇头,“夜深露重,你回来难免受冻。”
江稚微有些没缓过来神,她看不明白沈瑜白的所作所为,她已没有依靠,哪里有人无缘无故来待她好,是想从她这得到什么呢?或者说,她能给他什么呢。
“兰芷,我自己待会儿。”
兰芷柔声宽慰道:“姑娘且宽心,大人待您这般用心,必是真心实意的”
江稚微道:“好啦,你先去吧。”
人声渐杳,一室寂然
江稚微缓缓落座。
她听到窗外的动静了。
“恭喜姑娘,恢复自由身了。”孙玉宣轻步翻身而入。
江稚微知他带着嘲讽,却不计较:“多谢。”
孙玉宣道:“姑娘也别真觉得他对你上心,家里有乐籍罪女作妾,谁能受得了这般非议,近日因您入府,他在朝廷上可不好受。”
江稚微不置可否:“倒也是。”
“横竖时日还长,姑娘慢慢掂量,不急。”孙玉宣轻笑着掏出药瓶在她跟前晃晃,“说吧。”
“好。”
这几日风平浪静,江稚微只略略应付了些琐事,她近日连书房都未进,谈不上能监视出什么。太子府的人来,概是是探她口风,若她临阵反水,他们也好早做打算。
相反孙玉宣并不满意,毫无预料地冲来捏紧了她的手腕,表情凶恶:“姑娘,我可不想听这些废话,所以姑娘还是抓抓紧,寻点我愿意听的,否则,姑娘怕是要暴毙于此了。”
沈府毕竟还有暗卫巡视,孙玉宣不能多待,只多要挟恐吓几句便也离开了。
江稚微得了解药。
不过毒而已,她能解的。
无论是谁,她都不想被完全控制着。
不管沈瑜白什么心思,她都要趁现在他对自己态度尚可时抓住机会,寻得线索,左右她已经恢复清白身,最好,天高海阔,她以后能出得去,医术也好,其它傍身技能也罢,她希望能拼出自己的立身之本,再用这份依靠去抗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