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里的烛火已经熄灭,沈彻闻觉得或许是乐书音害羞有意为之。
他在低垂的帘幕里看到了影影绰绰的身影,便更加难以压抑。沈彻闻鼓起勇气靠近床榻。
厢房里焚了不知名的香,将沈彻闻的意识变得越发模糊。
之后的一切都恍惚起来。
沈彻闻跌撞在床榻上。
乐书音也看起来不是那么正常,因为沈彻闻听见了很急促的呼吸声。
沈彻闻摸索着握住乐书音的双手,感觉到自己手掌下的皮肤很烫。他低下头,狗似的轻嗅起乐书音的脖颈。乐书音的气味,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闻,令他心情陷入了某种兴奋。
他甚至来不及脱下外衫,急不可耐地开始攻城略地。
那是一种沈彻闻从未体会过的快乐。他毫无章法,莽撞又青涩。
乐书音本能地回应着他。
沈彻闻感觉自己像是登山,或者更准确些,像是生长出了翅膀,一点点飞过云层,直到顶峰。
在顶峰时,沈彻闻变得更加混乱,思绪不再受理智控制。
他在想,怀里的人如果是周贺丹会是怎样。
周贺丹的腰身也如此纤细吗?他的发丝也会这样杂乱地扑在自己的面颊上吗?他会发出怎样的声音?他染上绯红的脸颊会有多好看?
沈彻闻想象不到,只是单单这个念头,就令他难以自控。
他真想把周贺丹禁锢在这里,撕碎他,破坏他,把他那张虚伪的面具摘下,沉入这汴河东去的流水里,自己再也不用忍受他虚假的笑容。
他要把周贺丹关在这里,让他永远出不去。他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,他眼睛里只会剩下自己。
沈彻闻的动作粗鲁起来,他以为怀里的人就是周贺丹。他让他翻过身,从背后抱紧了他。
为什么不是周贺丹呢?为什么不能是周贺丹呢?
理智已经荡然无存。
沈彻闻心底有个声音,微弱地呐喊着,你不能这样,你共度一生的人是乐书音,你要恨周贺丹,你只能恨他。
可这个声音太微小,被名为欲念的轰鸣声掩盖了彻底。
沈彻闻在攀登上最顶峰的时候,不受控制地在嘴边轻轻唤出了“周贺丹”三个字。
随后困倦蔓延上他的四肢百骸。
欲念如潮水般退去,理智藏在混沌思绪的背后卷土重来。
沈彻闻扇了自己一巴掌,那些不可言说的隐秘心事重新被汴河的水流吞噬,他抱紧了身边的人,像在弥补似的一遍遍唤起“书音”。
身边的人已在疲累中陷入了沉睡。
沈彻闻贴近了他,意犹未尽地回忆起今晚。
他记不清一共有几次,只知道自己一味地索取。但万幸他们足够契合,今夜并非沈彻闻一个人在自说自话。
今夜的沈彻闻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幸福。就好像父亲离世后,他终于再次寻觅到了真正的家人。
一切美好得如同幻影。
他抱着怀中人,终于陷入梦乡。
只是醒来后,眼前出现的,却不是乐书音的脸。
昨夜那场难以抑制的梦魇如同成了真。
他慌乱地推开怀里的周贺丹,企图逃脱这场荒唐可笑的闹剧。
周贺丹睡眼惺忪,似乎也刚从宿醉中拉回神识,揉着眼睛茫然看向沈彻闻。
“你,昨晚是你故意设计!”沈彻闻气急败坏,如果昨夜的事被乐书音知道,那他们两个日后即便成亲,也无法毫无芥蒂地生活在一起。
周贺丹低头看向腿上与手臂残留的痕迹,快速眨动起眼睛,似乎想辩解一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