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天守心里冒火,全程憋着一口气。
终于收拾好后,他冲着罪魁祸首去了。此时她嗓子都哑了,却还在说着狠话地骂他。
薛天守冷哼一声,解了她与铁梁之间的绳扣,并没有解开她双手的,就这样拉着绳子的一头把人带去了休息间。
他一推,她倒趴在床上。
薛天守不喜欢在这事上强迫人,他对强迫的定义是表面的挣扎与抵抗,不包括精神。
她心里不情愿又怎样,别摆出来他就不在乎。
但薛天守从来没有想过,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段焉心里是否愿意,他为什么不直接对她使用异能呢。只要他用了,她肯定是一点表面的挣扎与反抗都不会有。他只是还没有意识到,他只是自己认为的,他不在乎她是否心甘情愿。
眼前,段焉虽然双手动弹不得,却表现出了抵死的反抗。
薛天守本以为她能一直聪明下去,没想到她也有犯糊涂的一天,他只轻轻道:“那个孩子,已经让人送去了运福公寓,治疗照旧,下个月学校开学,他想去哪个学校就送他去哪个。”
段焉像被按下了暂停键,不动了。薛天守又道:“还是说,送他去见他父母比较好。”
段焉闭上了血红的眼,迟来的眼泪奔涌而出。
薛天守如胜利者,仰着头,视线向下俯视着她,然后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。她果然老实了,不再反抗他。
薛天守中间得闲的时候,还一个劲儿地逼问她:“给我说说,从哪学的发射弹械?”
段焉不说,他就给她安罪名,每一项罪名后面跟着的惩罚,都以小杰为代价。
段焉哑着嗓子如实告诉他,薛天守想起那个拐带她去跳涡旋的下等男,眼里含着霜,下着死力。
一轮后,把人翻过来,看到锁骨下面的印记,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……
之后的两天里,薛天守没让段焉出过地下室。
他自己倒是出去了一趟,回来时带着一个箱子。
他把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时,他看到段焉如一汪死潭的眼波,动了动。
尖锐的纹身针,泛着冷光,蘸上墨色,朝她逼近。
薛天守把她拉过来,看着她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,印记浅了很多,但轮廓清晰。
他说:“这儿脏了,坏了,重新让它生长一遍吧。”
纹身针可以把这块皮肤破坏掉,然后长出新的,这是薛天守想到的,可以让自己心里能过去这一关的办法。
他把他锁骨下方代表着异能者的黑羽缩小了几倍,亲手纹给了段焉。
段焉对他的那个“黑羽”深恶痛觉,因为只有一种情况下,她会见到它,清晰地,近在眼前的见到它。
严格来说,这个与生俱来的异化标志,并不是真正的羽毛,它是由看不懂的古老文字抽象在一起,组成的视觉上的羽毛图案。
按理段焉对这种未知文字是最感兴趣的,但这个不行,她不愿意把目光在上面多停留一秒。
现在,薛天守却把它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身上。她还不能反抗,只能乖乖地倚在他工作室里的工作椅上,被移动顶灯照着,忍着纹身针在皮肤上留下的刺痛,任薛天守施为。
待他花了三个小时弄好后,拿了镜子给段焉看,段焉望着镜中幽幽道:“这样也好,这个位置算是彻底被标记了下来,想忘都忘不了了。”
说着,她还不顾皮肤的刺痛,上手去抚摸,像是在怀念什么。
薛天守把镜子一扔,镜子应声碎了。段焉扭过头去不闻不见,只听到薛天守粗促的呼吸。
稍许,他阴笑着道:“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那孩子,现在看来不用了。”
段焉猛地回头,正撞上薛天守的眼。他们互相看着,对视了很长时间。
最终,段焉说道:“我错了,我很喜欢这个图案。”
巨幕上,薛天守的人干脆利落地杀掉哥哥嫂子的一幕,深深地刻在了段焉的心上,她不能拿小杰冒险。
她偶尔的反抗也是基于,她心里觉得,小杰于薛天守有用,没有小杰他拿谁来威胁她的这一点。
杀楼克,他舍不得,老师身后也有一股中坚人才力量护着,他不会轻易动,除了这两个人和小杰,她在圣陨再无牵挂。
可谁又能说得准呢,薛天守的狠她算是见识了,她不能赌。
薛天守见她认错服软,倒也没难为她,她趁机提出要见小杰,他答应了。
段焉是在运福公寓见到的小杰,现在是他在住307。因薛天守懒得找人,抿娃继续在这里工作,只不过工作对象换成了小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