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看孩子的经验,但能为上将工作,什么内容她都能学,都能胜任。
段焉进屋的时候,见到的就是抿娃十分耐心地在教小杰认字。这是治疗的一部分,家庭协作的内容。
段焉仔细了解过,她知道。所以,她看抿娃的眼神都变了,不论之前她与抿娃相处得如何,至少抿娃对小杰是用心的。
段焉苦笑了一下,抿娃不就是这样的人吗,只要是交给她的工作,无论什么工作内容,她只要接了就一定要做好。
段焉走近小杰,小杰看上去与往常一样,这让段焉有种感觉,他父母的离世对于他来说,并无区别。
也好,段焉想,至少不用体会她的丧亲之痛。
段焉蹲下,眼里有泪光,小杰转了头看她,抿娃有些惊讶,这孩子从来不与人进行眼神交流,他竟然主动去看了段焉。
段焉也有所触动,她搂着小杰的肩磅,对他说:“好好听阿姨的话,听医生的话,姑姑会给你带糖来。”
小杰却向她伸出了手,段焉解释:“这次没有糖,我来得匆忙,下次补给你。”
小杰不再理她,段焉被限定只能呆两个小时。两个小时里,小杰在画画,而她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。
这一幕让段焉痛苦,因为她会想起来,之前在哥哥家的那些画面。而现在,除了小杰在画画,其他的都没了,永远不存在了。
两个小时,段焉的心一直被泡在眼泪中,或许应该说,这几日她都是这样过来的,只不过此刻心脏被淹得更深一些。
时间到,段焉与小杰道别,她刚要转身,小杰拉住了她,递给她一幅画。
他画的是一家三口,画得很好,一看那个小孩就是他,但哥哥与嫂子就不太像了。
但段焉知道,小杰画的就是他们一家。
“送我的?”段焉问。
小杰木着一张脸,不摇头也不点头,只道:“他们没死。他们还在。”
段焉眼泪落了下来,她把小杰抱在怀里:“他们还在,他们还在看着小杰,保护着小杰,就算他们不在了,你还有姑姑。”
小杰难得眼珠转了转,但段焉看不到。
段焉从运福公寓回来后,就又被关到了地下室去。对于薛天守的这个安排,她很顺从,没有异议。在哪里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,不过是喘气罢了。
奥朗终于松下一口气,他向上将汇报了楼克的情况,经过两个月的治疗,楼克除了留下些疤痕外,没有任何后遗症。
他说完发现上将在走神,奥朗轻唤了他一声,薛天守忽然回过神来问道:“荪江兰这次是不是也出席?”
他问的是皇族传承下来的祈福仪式,虽现在不似几百年前那样宏达,差不多是个大型宴会的样子,但对皇族来说也是大日子。
奥朗:“兰爵就算再特立独行,这种日子
他也必定会去的。”
薛天守:“你安排一下,今年咱们也去。”
荪江兰参加完祈福仪式,遇到了薛天守,上将主动发出邀请:“一起坐坐。”
上将大人可不会无事闲聊,荪江兰应允下来。
可他没想到,上将真的跟他闲聊起来,一聊十分钟过去了,还没到正题。
荪江兰急着回家监督老婆吃饭,他主动问:“上将,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吧。”
薛天守转着手中的杯,然后盯着杯中的旋涡看。他觉得从他把段焉从楼克那里抓回来后,他做得非常好。
本来他就看那个假货碍眼,再加上手串的那个疑点也是块心病。她虽然当时没表现出异常,但谁知她心里有没有存疑。
这一点上,他倒与那个假货意见一致,终是个隐雷,以段焉的心计,说不定哪天就爆了。
正好“绞死”了两个早该下线的,任务结束得正当时。
效果也很好,段焉真的是比以前还要听话,但也太听话了。
听话到没有活人气,那个地下室像个坟墓,她把自己埋在了那里。
一开始他觉得没什么,听话乖巧还不好吗,这不正是他想要的。但慢慢地,他觉得不对劲。他像个作天作地的叛逆少年,又希望看到她不羁不服的样子。
他听说荪江兰家里的那个,不给他下毒了,兰爵的日子好像要好起来了。
他也略微听过一耳朵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,他想问些什么来解决他的困惑,但他也不知道具体该问什么。
转动的杯子终于停了下来,薛天守道:“我启用军谍处给我办事,这事你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