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还说要事农耕桑呢,核桃在京都九月方熟,现下就算找也找不到。”
“那”,她搂着他,歪头笑问:“我叫父亲把殿选之日调到九月可好?”
“不好”,他宠溺道,“姑娘等得,在下可等不得,若是到了九月,姑娘怕是早被抢做他人妇了。”
这话激得静堂心中一凉,她看着他,问道:“陶然,你当真对自己有信心吗”,见他不解,又低下头:“我是说,科考的事。”
“怎么”,他有些意外,“你对我没信心?”
她摇摇头:“我只是觉得,把我与你之事拴在科考上,实在太沉重了。”
他揽住她的腰,把她抱正:“那你希不希望我考上?”
“我自然希望。”
“那你愿不愿意嫁我?”
“我”,她沉吟半刻,“不能嫁。”
“为什么”,陶然急了,“还是昨日那番妻子论吗?”
她点点头:“陶然,我哥哥也要走了,朝廷不早不晚封了他卫将军,说是镇守北境,言下之意,恐怕是永远不会回来了。”
他思忖片刻,问她:“所以,你要陪在父母身边?”
“是”,她垂眸点头,“我不能离开季家,至少现在不能。”
她抬头道:“对不起。”
陶然想了想,问她:“那,你自己心里有没有个打算?等到何日,或者是一辈子?”
她低头摆弄着手指,突然抬头问他:“你说,为什么非得是女子嫁人,而不是男子嫁人?两人成亲以后,为什么非得是我去你家,而不是你来我家?”
陶然愣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让我倒插门?”
她皱眉道:“你若及第,必是前途无量,何须用这么难听的话编排自己?”
他愣了半晌:“是,我不该这么说。可是颜颜,你可知道自己是何人?”
这下轮到静堂愣了,她问:“我是何人?一个普通人呀。”
“不”,他道,“你是丞相之女,高门贵胄,不是随意一个男子能配得上的。”
这话她从小听得稀松平常,此刻一头雾水: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也不是谁都敢爱,谁都爱得起的。”
她还是有些迷糊,心中却疑虑他打退堂鼓,便坐直问道:“我只问你,你爱不爱得起?”
陶然叹道:“我若不想爱得起,何须问你愿不愿意嫁我?”
她思索半晌,抱着他道:“你把话说明白,我听得云里雾里,实在是有些不懂。”
他想了想,和她四目相对:“如果你只是寻常女子,我住你家,你住我家,自然不必计较。可你是丞相之女,稍有不慎,朝中便会说我陶然是攀权附贵之人,这实在有违我的初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