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夫人用眼神问丈夫。
季封也迷糊了,只能无辜地回望妻子。
“……爹、娘。”陆婉君拉着季衍给他俩磕头,“我、我和三郎先回去了。”
说完她便迫不及待起身,拽住季衍快步跑回他们的院子,留下老镇国公夫妇面面相觑。
半晌,郁夫人喃喃道:“完球,这下三郎的尾巴要翘上天了。”
……
好好的新婚夜,季衍不仅没一展雄风,反倒沦落到躺在床上蔫蔫喘气,等陆婉君给他上药。
季衍背上有拐棍打的皮肉伤,胸口那脚真把陆婉君吓坏了。洗了伤口包扎好,她给季衍擦药油,边擦边掉眼泪,忍不住埋怨:“云竹要是不来求我,你被打死怎么办!”
刚成亲就守寡,她真是太惨了!
季衍听到这话,脑袋抬起来:“阿婉,你是因为怕我被打死才来的吗?”
“不然呢!”陆婉君生气地推他,实则根本没用力:“哪有你这样,新婚夜不待在新娘子身边的,真讨厌!”
季衍听了,臊眉耷眼地喔了一声,扭过脸去背对她。
陆婉君洗了手吹了灯,上床躺好,才感觉到季衍不太对劲。她愣了下,坐起身,往他那边探头:“季衍?”
果然是怕他被打死才来的,总那么心软干什么,又让他多想。
听她不叫自己三郎,季衍心里头难过,埋进被子里不吭声。
“季衍?季衍!你说话呀!”
陆婉君小心地靠近他,呼出的气吹过季衍耳廓,季衍浑身一个激灵。
他转回来,眼眶发红,“你、你干嘛老那么心软!”
他不要陆婉君的心软。
他要她的心。
他有一颗干干净净的真心,他也想要陆婉君的心。
陆婉君手足无措地给他擦着眼泪,越擦越多。明明年岁大了,却比以前越发爱哭。
她何等聪慧,很快想明白了季衍为什么哭,一张小圆脸烧得通红。她难为情地咬咬嘴唇,主动贴近他,吐气如兰:
“三郎,你别哭了好不好?”
果然又是哄他。季衍满心委屈。
“我、我。”陆婉君为难地低下头,声音越来越低:“我刚刚、刚刚说的是真的,我、我搞不清楚那种感觉……我也不讨厌你……就是……”
她支支吾吾半天,最后放弃了组织措辞。
“……反正,你不要哭了嘛,我好心疼呀。”
季衍一把抱紧她,挟住腰往怀里送了送,明明动作霸道,语气却小心翼翼的:“那你喜欢我吗?”
陆婉君左右为难:“我,我没喜欢过人,你跟我说说,喜欢人是种什么感觉好不好?”
这回轮到季衍词穷了,他结巴半天,吭哧吭哧地吐出一句话:
“……我会让你知道的!”
次日,陆婉君同季衍一起拜公婆、见嫂子。
老两口对她到很满意,喝了媳妇茶。季封给一套珍贵的文房墨宝;郁夫人给一套昂贵的绿宝石头面。
季衍的两位哥哥都成了亲,大嫂季杨氏无子,年纪也大,笑容和蔼;稍显年轻的二嫂季白氏,生了一个女儿,今年三岁,小名团团。两位嫂子对新妯娌印象很好,笑着给她送了见面礼。
这个早上过得很安稳,所有人默契地不提,仿佛昨晚祠堂的混乱并不存在一般。
陆婉君扶着走路踉跄的季衍回房,季衍伤得不轻,今早没起来练武。
听了医嘱,季衍回屋就躺好。陆婉君拿着新配好的草药油,重新上药。
昨晚黑灯瞎火看得不分明,早上屋内亮堂了,陆婉君看清了季衍的伤,还有他充满爆发力的上半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