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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辩经我不如她（第3页）

“那你呢？”我问，“你也是海葬者？”

“我是第八代采珠人。”她苦笑，“我失败了，没能集齐九珠，也没勇气跳进去。所以我成了海奴的猎物，魂魄被撕碎，只剩这一缕残念。现在我把真相告诉你，不是让你赎罪，是让你……**毁契**。”

“怎么毁？”

“找到九珠，但不要归位。在月蚀之夜，用净魂火烧断‘镇海印’的契约之链。那样，海眼会短暂开启，旧神若还存一丝意识，便会苏醒。而你，将成为‘逆职者’??背叛海职之人，也将被所有海灵追杀，永无宁日。”

我沉默良久。

“值得吗？”

“你娘值得。”她说，“你奶奶值得。我，也值得。我们不是为了成神，是为了**还债**。”

话音落下，她的身影渐渐消散。最后一句飘入风中：“第三具骨，在鲸腹之中。去找‘哭礁’，那里埋着千年沉船，也藏着一只不肯死的巨鲸……它吃了上一任寻骨人。”

我收起铜铃，望向远方。

海平线上，乌云密布，雷声隐隐滚动。一场风暴正在酝酿。

我抚摸着血珠，低声说：“娘，如果你听见了……等我。这一次，我不再做听话的孩子。我要掀了这口囚牢，哪怕粉身碎骨。”

夜幕再次降临，我驾船驶向哭礁。传说那里每逢月圆，便能听见婴儿啼哭，实则是溺亡婴灵附在礁石上，啃噬过往船只的灵魂。

途中，血珠突然发烫，亡语之耳捕捉到海底传来的歌声??是母亲的童谣，断断续续，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
我取出贝壳，那是老?婆临终前给我的信物。贝壳边缘锋利，我毫不犹豫划开手背，任鲜血滴落海中。

刹那间，贝壳吸收血液，表面浮现出一幅地图??九个红点环绕海眼，每一处都标注着一个名字：

1。血珠（已得）

2。哭骨（鲸腹）

3。断舌（沉钟）

4。眼砂（盲岛）

5。心锚（铁渊）

6。发网（乱潮）

7。足链（锁屿）

8。皮灯（蜕滩）

9。哑珠（待启）

而在中心，海眼之上，写着两个字：**归墟**。

我终于明白，《海职录》所谓的“九珠归位”，根本不是终点，而是献祭仪式的最后一步。而我手中的地图，是历代采珠人用血写下的**逃亡路线**。

风暴来了。

巨浪如山崩般砸向船身，桅杆断裂，帆布撕裂。我死死抱住母亲的骨，任狂风暴雨抽打脸颊。就在这时，海中浮现出一头巨鲸??足有百米长，脊背上插满锈矛，双眼已被挖空，却仍在游动，口中不断吐出森森白骨。

它朝我游来，张开巨口。

我没有躲。

因为我听见了，在它腹中，有个声音在喊：“**阿舟……进来……这里有路……**”

那是……父亲的声音？

我闭上眼，纵身跃入鲸口。

黑暗吞没了我。

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，我听见血珠与哑珠同时震动，仿佛两颗心脏，在我体内，开始同步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