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雪天气氛合适,他难得放下了克制,想放纵一次。
“我收到了你放在字条里的糖,我很喜欢。”
尤利塞斯不争气地心跳快了一瞬,总感觉今晚的云起之有些不一样,语气更加温情,更加引人沉溺。
即便他穿着短裤,站在凉气嗖嗖的楼梯间,被窗缝漏出的冷风吹得不自觉打了个颤,可这道靡靡慵懒的嗓音萦绕在耳畔,一股洇热就仿佛从他耳廓慢慢烧到了全身。
尤利塞斯被那股奇怪的骚动引导着,话语自然流出唇间:“您喜欢就好,下次我发了工资再买。清晨时您在睡觉,我不方便打扰,就写了张字条。”
云起之缓缓解开了领口最上端的两颗扣子,一双修长骨指上,原本透明苍的指甲,渐渐洇染成危险的深黑,“如果你想的话,下次可以直接来主卧找我,没有关系的。”
尤利塞斯觉得刚才吃的那5颗性素的药效,正随着分秒流逝,断崖式地下跌减弱。
他又开始明显感觉到心跳提速,呼吸不畅,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线,正拴在他的四肢上,试图牵引着他奔向未知的深渊。
尤利塞斯额角抵在玻璃窗上,艰难地思考了下他的提议,否决道:“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不行?”
“因为……您最好不要这样做,对我一个才认识一周的陌生人太过信任,您应该打起防备心。”
云起之得到答案,舒适而愉悦地笑了。没有防备心的到底是谁?
窗子上的水凝珠濡湿了柔软的发,尤利塞斯疑惑地问:“您为什么笑?”
“想揉揉你脑袋上的小羽毛。”
我的小羽毛?尤利塞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,那枚冠羽也沾上了水珠,他随便抓了抓头发,却突然被一种浓重的空虚感摄住了。
“您不能如此纵容我,会让我养成坏习惯。”尤利塞斯眼睫低垂,焦躁地在原地踱来踱去,垂在身侧的手时不时痉挛。
好想,好想被……
打住!一定是性素没有吃够量,等会要加倍再吃一遍。
云起之放慢声调问:“怎样的……坏习惯?”
尤利塞斯坐到楼梯上,无措地绞紧手指:“您让机器人送东西过来,时间一久,我就会像老式座钟里的布谷鸟一样准时在门口等着,这样不妥当。”
云起之情不自禁从高椅里起身,指腹滑过楠木光润滑腻的桌沿,宛如在抚摸柔韧年轻的肌体轮廓。
他围着桌子慢慢走着,似乎在思考,又或是犹豫。最后,他停下脚步,微微屈膝长腿,左手青筋凸起撑着桌沿,整个人靠坐在宽厚的办公桌面,身姿颀长,金发粲然。他放轻引诱的声音:
“你现在有空吗?我想请你喝杯红茶,或许来上那么一两块饼干,你送我的饼干。”
“茶是什么,冲剂吗?”
“不是,是烘焙过的茶叶,我春天时采摘花园里的茶树做的。”每一句话,都仿佛长着钩子。
“您有个花园?在哪?”
那是小鸟略带惊讶的声音。云起之勾起嘴角,没有鸟类会不喜欢丰盈的花草。
“在浴池后面,晚上有夜香花开,我可以把喝茶的桌子设在花盆旁边。”
在这块人造大陆上,绿色植被本来就稀少,各种古地球时期的花草更是只能花高价在植物园看见。
尤利塞斯忍不住想象了下热腾腾的清茶和幽暖的花香,控制不住想要答应:“好……”
“谁在那儿!”突然,一道集束光从高处罩下,照在尤利塞斯身上。
尤利塞斯警惕地站起身,冷灰色的眸子抬起,望向高高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的人。
是宿管。
“这么晚了,你坐在这里干嘛?”宿管怀疑地用电筒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。
尤利塞斯淡淡道:“我出来背诵德守则。”尤利塞斯自持敏捷度3S的游隼血统,觉得就算被困在床头,照样能伸爪子叨人,全身而退。
却不想金属假足刚刚碰到云起之膝盖,就被一只手紧紧扣住足腕,不仅挣都挣不开,还被就势抓着脚踝压向腿根。
尤利塞斯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他逃无可逃,回眸一看所有退路都被截断,只能赌着一口气,用那条好腿用力往上一蹬。
血色苍的脚掌踩到那道宽肩上,再往下用劲,却像踩在海崖巨石,怎么也撼不动了。
尤利塞斯呼吸骤然急促,因为对方正俯身覆在自己身体上方,他都不需要怎么抬头,就能窥见深邃微垂的眼睑,笔挺的鼻梁骨和血气充足的下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