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话!”
楚鸣山松开手退到一边,高大书架投下的阴影将他吞没,在黑暗中,他的神情变幻莫测。
“…我知道了。”
翡济没分给他半分眼神,带着孟阿野,步伐沉稳地穿过几条铺着厚地毯的走廊,最终停在一扇沉重的,雕刻着繁复蔓藤与鹰徽的深色木门前。他推开门,将孟阿野带了进去。
房间极大,呈现出浓郁华丽的风格。
墙壁下半部分包裹着深色的胡桃木护墙板,上半部分则贴着暗红色底、金色花纹的丝绸壁布,有些地方悬挂着厚重的深蓝色绒毯或风景油画。
天花板上装饰着繁复的石膏浮雕,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大的由无数水晶坠子和鎏金雕花组成的枝形吊灯,只是此刻并未点亮,主要光源来自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和几盏高脚烛台。
房间内陈设繁多,显得有些拥挤。
厚重的丝绒窗帘束起,露出紧闭的玻璃窗。家具多是深色实木,雕刻厚重,一张巨大的书桌上散乱地放着一些文件、书籍和一个水晶酒杯。
角落立着一个玻璃柜,里面陈列着一些矿物标本和机械模型。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雪松、皮革、旧书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。
翡济径直走到一张宽大的铺着深色床幔和厚重羽绒被的四柱床旁,将孟阿野放在了床沿边上。
孟阿野陷进柔软的床铺里,受伤的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。他环顾四周,这房间的华丽和压抑感让他有些呼吸不畅。
翡济面无表情地走到一个柜子前,取出一个医疗箱。他返回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孟阿野。
“手。”
孟阿野迟疑地伸出那只被血浸透、蕾丝手套早已破烂不堪的手。
翡济取下手帕,拿出剪刀,冰凉的金属贴上孟阿野的手腕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利落地剪开了蕾丝手套,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掌心。
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伤口。
孟阿野喉结动了动,轻声喊他,“…翡济?”
下一刻翡济就狠狠地按在了伤口上,手指甚至陷进了肉里。
孟阿野痛得失了声,脸上血色尽失额头全是冷汗,眼前阵阵发黑,他的牙根都在打颤,连推拒翡济的力气都没有。
翡济收回手,用剪刀划开自己的手心和孟阿野十指相扣。
血液交融的瞬间,孟阿野的伤口飞速愈合,连疤痕都没有,只是疼痛的余韵并未消失。
他痛得倒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处理完手上的伤,翡济的目光落在孟阿野的脖颈。那道细长的血痕已经不再流血。他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清理了一下,上了药,那药见效很快,应该是天赋者的产物,本就不深的伤口立刻愈合了,只留下点点血迹。
翡济的视线扫过孟阿野身上那件破损且沾血的修女服,没有丝毫犹豫,他再次拿起了剪刀。
“别动。”
孟阿野很想说他痛得要命怎么会动,只是他实在没力气了连话都说不出口。
冰凉的剪刀尖抵上了修女服厚重的缎面领口。
翡济毫不怜惜地沿着衣襟剪开,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划破了昂贵的面料,露出里面白色的丝绸衬裙。
接着他将黑裙从孟阿野肩上扯下,扔在地上,那团沾血的黑色缎面如同枯萎的花瓣。
白色的衬裙更显得青年苍白柔弱。翡济的目光没有丝毫停顿,剪刀再次落下,衬裙的细肩带和胸前的系带也被利落地剪断。轻薄的丝绸衬裙瞬间失去了支撑,滑落下来,堆叠在孟阿野腰间。
孟阿野勉强回过神,动了动指尖试图拉起衣服遮住自己,只不过收效胜微。
翡济面无表情地扫视他全身,检查是否有其他伤口,当他的视线落在孟阿野大腿根部时,动作猛地顿住。
那里清晰地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细细的红绳,紧贴着细腻的肌肤,勒出浅浅的红痕。而在红绳之下,一个泛着青紫的齿痕正烙印在皮肤上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翡济的眼眸深处卷起风暴,死死地盯着那个齿痕。他没有说话,但紧抿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翻涌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