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默面部赤红,喘着粗气,反手就是一拳。拳头落偏,堪堪划过谢恍躲避的侧脸,还未反应过来,又被谢恍闪身制住。谢恍学过几个月的拳击,反应快,将胳膊肘狠狠抵在程默的脖颈间。
梁承快步跑上前,只听见他恶狠狠地放话:“见你第一面,我就想揍你。”
嗓音低哑,语气冷得骇人。
被压在墙上的程默几乎喘不过气,脸憋得更红,却还要逞强说:“说句实话,就这么不爱听。”将求助的眼神投向梁承身后的女人。
只见女人淡淡一笑,“谢总,还是松开吧,搞出人命可不好。”说着,她指指周围一圈的摄像头,又指指梁承,说,“影响不好。”
谢恍回身,深深地看了梁承一眼,这才缓慢地松开手。
他的眼神叫她心中一凛,她还从未见过谢恍这样。
松了劲,程默终于能够畅快喘息,他眼里布满血丝,头发凌乱,看上去很是狼狈,他对方才劝话的女人说:“报警吧。”
女人并不动作,“我不是你的下属,想报警,你自己报。”
说着,转身便走了。
只留程默站在原地,进不是,退不是。他走过梁承身边,冷笑着耳语:“成辉怎么签下来的,你心知肚明。”随后,拖着步子去追女人的脚步。
望见他们远去,人群方才颇为遗憾地散了。
有谁缺德地说了句:“这不比刚那话剧好看吗?”
待人群散尽,谢恍方才转过另外半张脸,却叫梁承吓了一跳。
方才程默还手时,手里捏着车钥匙,钥匙上挂着的金属环刮破了谢恍的脸颊,拉出好大一条口子,正汩汩地往外渗血。
谢恍的原计划,看完话剧之后去吃饭,他已提前订好餐厅位子。
这会儿全被打破。
他被梁承强行拖着,去附近药店买了碘伏酒精之类。阳光下,她皱着眉看他脸上的伤口,叹口气道:“去我家吧?我给你处理下伤口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“顺便尝尝我做的菜。”她歪了歪脑袋。
谢恍抬手摸了下伤,“行。”
长腿蜷在梁承狭小车内分外憋屈。
剧院离梁承住处不远,不过十分钟的车程。
车内,梁承问:“程默跟你说了什么实话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是说我靠你的关系签下了成辉吗?”
谢恍挑着眉,侧头看她。
这时,他才发觉,今天的梁承似乎不太一样。她将长发高高挽着,露出修长脖颈,神情间淡淡的,有些说不出的成熟。
“是吗?”梁承再次追问。
他没有说话,嘴唇抿成一条线。
他想起方才的情形,就挤不出一丝笑来。
是程默先起的挑衅。
向来深埋心思的人,不怀好意地走到他身边,试探他:“谢总,成辉跟梁承签约,听说是你在中间牵线?”
“听谁说的?没有这回事。”谢恍拆穿他。
程默笑了下,冠冕堂皇道:“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梁承。”
“你们家?”
“是啊,我跟梁承关系一直很近。”
“呵。”
兴许是谢恍的不屑触怒了他。
只听他忽然压低嗓音,慢悠悠地道:“见你第一面,我就知道你想上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