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半夜醒来,发现身边的丈夫不见了。
她披上衣服走出卧室,看到陈兴安一个人站在阳台上,没有开灯,只是不停的吸着烟。
他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,也不嫌冷。
就那么静静地站着,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烟头的火光在他指间一明一灭。
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,问他:“兴安,怎么了?睡不着吗?”
他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了,才听到他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,轻轻地说了一句:“……下雪了,也不知道,家里院子里的那几株腊梅,开了没有。”
当时她没有多想,只当他是随口感慨一句。
可现在回想起来,他当时望向的方向,正是北边。
是上京的方向。
现在想来……他真的……一首在想家?
想到这里,陈母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,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跌坐在沙发上,脸色惨白如纸。
陈兴盛看到她的反应,知道自己赌对了。
他没有再逼迫她,而是将语气放缓。
“大嫂,大哥人都己经走了,过去的恩怨也该放下了,我爸妈他们早就己经释然了。”
“他们现在唯一的念想,就是能把大哥的坟迁走,让他入我们陈家的祖坟,也想……能时常见见大哥唯一的孩子。”
“您……难道还要继续阻止大哥回家吗?”
周慧兰双手捂住了脸,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,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。
她一辈子的坚强和执拗,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垮了。
陈兴盛静静地看着她,没有去劝。
他知道,陈母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。
过了许久,周慧兰的哭声才渐渐平息。
她看着陈兴盛,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和迷茫。“你先走吧,让我想想。”她用沙哑的声音说。
陈兴盛知道,目的己经达到了。
所以也不想过度的逼迫她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,放在茶几上。
“大嫂,这是我的电话,您想好了随时可以打给我。”
“还有,我这次带了上京最好的医生过来,就在楼下车里,我想……给您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,您身体好,陈皓在外面才能安心。”
陈母没有说话,只是摆了摆手。
陈兴盛明白了陈母的意思,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了。
他再次对着墙上陈兴安的照片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“大哥,我先走了,你放心,陈家一定会照顾好大嫂和陈皓的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房间,留下正在愣神中的陈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