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少风垂下了双眸,曾经…不过也就是几年之前。
阿绰的手已经从祁姜肩上收回,祁姜用余光看着阿绰腰间的剑。
“再后来…阿绰你来和祁大夫说。”
这一次阿绰没有来到祁姜身侧,就还是站在了祁姜身后。
“再后来,折神在宫中也开始频繁出现……也是在宫中的时候被称为了醉心。”
祁姜听到“宫中”二字的时候,后背一僵。阿绰接下来说的每一字都顺着她僵直的后背钻入了祁姜的耳中。她想起第一次在柴房见到阿绰的时候,她当下以为阿绰是个女子,但注意看他喉间又见他有喉结。
她知道,宫中是有宦官的。
虽然不敢确定,但祁姜不再多问。一阵头疼袭来,祁姜紧闭着眼忍着。
“祁大夫若是觉得头眩脑痛,这也正是闻了醉心香的作用。”
等这一波疼痛过去,祁姜调整好呼吸,才睁开了眼。
祁姜听到了隔间传来了些动静,能看见一个被微弱烛光勾勒出的站着的人影。
“祁姜,所以你是知道了什么。”
就连贺少风的声音都近了许多,他这句并不是在问祁姜,而是一句肯定。
“我不明白贺公子的意思,我不过就和贺公子一样,因为外头行走的怪物而躲在了西源酒家。”
“那中秋那夜,姚二娘和你说了什么?”
中秋夜?祁姜努力回想了一下,她确实来了西源酒家,二娘告诉她因为城门关了一时半会不会有师父的消息。
她看着那人影,原来自己在那个时候就被盯上了吗?祁姜莫名的觉察到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
“只是找二娘打听我师父沈如钟的消息。”
“沈如钟?”
贺少风喃喃地重复这个名字。
“贺公子,想必其中一定是有些什么误会,我与二娘不过相识没多久,去二娘屋内也只是替她看病,其余一概不知。”
祁姜这话说的小心,前有姚二娘后有贺少风,她无缘无故被夹在了中间,简直叫苦不迭。
那模糊人影又遁入黑暗中,贺少风坐回到了交椅。
祁姜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,不过他有的是耐心。如果其中真有什么事,等姚二娘知道他见了祁姜,定还会有动作。
“阿绰,送祁大夫回房。”
祁姜松了一口气,阿绰应了一声,引着祁姜出了客房。
“不过就在楼下,我自己回去就可,无需你送我。”
一出客房,祁姜就委婉拒绝阿绰送她的好意。
阿绰已经关好了客房的门,看着祁姜,做出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“这是公子的吩咐。祁大夫,请。”
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,小二在堂内忙活着,却看到祁姜和那名黑衣侍从正从楼上下来。他很快收回了目光,继续往来于大堂和后院之间。
祁姜一回房就立马关好门,她没有点上油灯,而是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床上。抬起手臂罩在眼上,脑中不停地在想贺少风和阿绰,还有姚二娘。
“公子,祁大夫会不会和姚二娘提及此事?”
阿绰也回到了天字号客房,隔间依旧没有点上油灯,他对着暗处弯腰等着回应。
“她要说了更好。不过我料她是不会说的。鱼饵已抛,愿者上钩。”
“呼”一吹,贺少风手上的火折子亮起星星点点,油灯被点着,跃起火苗,映在了他的幽深眼瞳之中。
第三十章浅水
北街,写有“茶”字的幌旗还在风中飘摆。
估计曾经的喝茶客人都是住在北里的街坊,里头的装潢并不如南市那块儿的茶楼显得大气。说是茶肆,其实也就是北街上的一间民房,主人家在自家门口支了个茶摊子,但屋子里还挂着不知是谁作的字画,试图点缀些情趣。
季之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块门板合上,将那最后点月光也阻挡在门外,茶肆里陷入了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