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改头换面,也不是什么难学的把戏。”
公冶慈耸了耸肩,无所谓的道:
“好吧,长公子既然如此锲而不舍,那在下承认就是,我就是公冶慈,长公子满意了么。”
锦玹纵:……
这算什么回答啊!
完全不是真心承认,只是敷衍自己的言语。
锦玹纵更郁闷了。
公冶慈看着他纠结难堪的表情,却是露出身为长辈的慈爱表情:
“你看,我若否认,你不相信,我若承认,你也不甘,长公子,并非是我和你作对,不肯如你所愿承认身份,而是你所说的一切,都是没有实质证明的推论,以及错误的猜测,所以无论我说什么,你都会产生怀疑,而不是自信自己的答案。”
锦玹纵眉头紧了又松,仿佛真是遇到难题拦路的学生,好不容易解答出来,却被老师说过程不对,所以打回去重新解读。
等等——
什么叫做错误的猜测?
而且说什么从无虚言的话……又承认公冶慈这个身份,虽然是以玩笑的语气说出,但——万一是真的呢,如果是真的,那错误的猜测指的是——
锦玹纵眼前一亮,抬眼看向站在眼前的人,近乎是急促的询问:
“你不是夺舍的这具身体,总不能你真是真慈……这不可能,你怎么做到的?”
真慈道人从婴儿长成如今二十五岁的年华,可是无数人见证之下的生长,怎么可能回事公冶慈,总不能是转世……然后前些时日忽然就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吧。
那也太荒谬了。
而且,二十五年前公冶慈死,二十五年前真慈生,说是同时发生的事情也不为过,前一刻死掉,后一刻投胎,幽冥轮回台有这么快速的转世么。
锦玹纵实在很难接受这个猜测。
但这一次——他确实是找到了最为紧要的问题关键。
公冶慈露出欣慰的笑容,然后拒绝了这个问题的求援:
“无关修为道法的个人兴趣,需要自己去找寻真正确切的答案,师尊是授业解道的存在,可不是有问必答的百事通。”
锦玹纵:……
师尊的身份,就这么吸引你沉溺其中吗?!
锦玹纵咬牙切齿,奈何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,最后也只能欲盖弥彰的,恶狠狠的放下宣言:
“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原因和答案,揭露你所有的秘密,使你无法再有任何隐藏。”
公冶慈只是展露出更为灿烂的,带有欣赏的微笑,朝他微微颔首,说道:
“静候佳音。”
完全不介意,甚至是期待他的解谜。
锦玹纵有一种又落入此人玩弄圈套中的挫败感,但又决不想放弃继续找寻事情真相的道路,于是纵然满含不甘不愿的郁闷,也只能抱着更加执着的斗志返回。
下山的途中,倒是正好碰上了小九与一堆同门沿着山道回来,只是看起来好像都不怎么开心的样子,
而当小九——锦玹绮抬头看到锦玹纵时,本就凝重的表情更加难看了。
没办法不难看吧,毕竟锦玹绮就是因为得罪了眼前的长公子才被驱逐出来的,那种仿佛看尘埃一样的神色,锦玹绮是绝不会忘记的。
锦玹纵和他对视着,当然看出来小九眼中的敌视,但他却分神,想起一件事情——那位传说中的大邪修,除却对功法典籍的钻研之外,再没有任何能够让他长久在意的东西。
无数的相关记载中,都提起来这位大邪修的无情心性,是能够比拟天道的视万物为刍狗,就算是相处再久的人或物,也绝没有任何留恋,一旦失去了兴致,或者和他意愿相悖,说丢就丢了。
就像是那个副阁主,算是和公冶慈关系最为密切的人了,但当他选择背叛的时候,公冶慈也没对他展露出什么特殊的恨意,记载里说他们在背叛后再次相见时,公冶慈甚至露出微笑,称赞副阁主演技上乘,夸奖策反他的人魅力无双,倒是选择背叛的副阁主情绪失控,差点冲动出手,坏了全盘计划。
这样无情的人,真的会有教导弟子成才的耐心,会愿意为弟子付出心血么。
想要做师尊,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打算,过不多久就会失去兴趣,然后抛下一切离开。
就像是养什么猫猫狗狗一样,兴致来时精细摆弄,等到失去兴趣后,或许就要把这些弟子完全丢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