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岱拱手:“如此便好。”
……
此时,州府门前,源复已提前抵达,身着正式官服,面色凝重地站在台阶之上,迎接即将到来的巡察使团。
不多时,远处尘土飞扬,一队车马缓缓驶来。
队伍最前方,正是武惠先本人,身披官袍,神情肃穆。
源复深吸一口气,上前几步,躬身施礼:“下官源复,恭迎裴使君驾临汴州!”
武惠先下马,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道:“不必多礼。”
源复连忙侧身让开道路,请其入府。
进入州府大厅后,武惠先并未立即落座,而是环视四周,目光如炬。
“州府之中,可有案卷可供查阅?”他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源复心头一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自然有。下官这就命人呈上。”
说着,他挥手下令,属官们迅速搬来几箱案卷,整齐摆放于厅中。
武惠先负手而立,目光一一扫过那些案卷,缓缓点头:“很好。”
接着,他转向源复,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压迫感:“源使君,本官此番前来,是为巡察河南诸州政绩,尤其关注汴州近期之变化。你若有话要说,不妨现在直言。”
源复心中一紧,但仍强作镇定,拱手道:“回使君,汴州近年确有诸多不便,皆因天灾频仍,百姓困苦。下官虽尽力赈济,然力有不逮,难免有所疏漏。”
武惠先冷笑一声:“疏漏?你在州内设关卡、增税赋,致使商旅裹足,百姓怨声载道,这也算疏漏?”
源复脸色微变,但仍强撑道:“此乃不得已之举。府库空虚,若不稍加筹措,恐难以支撑来年春荒赈济。”
“所以你就拿百姓血汗钱来填补缺口?”武惠先声音陡然提高。
源复低头不语。
这时,张岱从旁插话:“裴公,此事我也略有耳闻。源使君此举,虽有不当,但动机尚可理解。不如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武惠先冷冷瞥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气氛一时凝滞。
半晌,武惠先才缓缓道:“罢了,此案暂且记下。接下来数日,本官会亲自巡视州境,查访民情。源使君,你可要做好准备。”
源复额头渗出冷汗,连忙躬身应道:“谨遵使君吩咐。”
……
夜幕降临,州府书房中,源复独自坐在案前,望着手中一封密信,久久无言。
那是他刚刚收到的父亲来信,信中提到张说已被贬谪至岭南,朝中局势骤变,昔日权臣纷纷倒台。
他终于意识到,自己的命运,也即将迎来一场巨变。
而这场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
夜深人静,州府书房烛火摇曳,源复独坐案前,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,额头冷汗涔涔。
那是他刚刚收到的父亲来信,信中提及张说已被贬谪岭南,朝中局势骤变,昔日权臣纷纷倒台。而自己在汴州所行之事,早已传至御史台,武惠先此番前来,恐怕不只是例行巡察,而是要借机将自己拿下。
想到这里,源复只觉胸口发闷,呼吸不畅。
“怎么办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低不可闻。
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一名亲信幕僚悄然入内,低声禀报:“大人,州府外已布下眼线,若武使君有任何异动,我等可第一时间得知。”
源复抬起头,目光阴沉:“武使君今日在碑林中,可有异常举动?”
那幕僚摇头:“未曾见其与百姓交谈,但张岱却频频出入坊间,似有意收集证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