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适的大名,张岱自是如雷贯耳,听其介绍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他还挺惊喜,可是很快便被那一句“抬头望见北斗星”搞不会了。
“这、高三十五过誉了,你既与王大等人是相知良友,我也喜于结识时流俊彦。前事安排不。。。
驿馆外,晨雾未散,源复走出门来,只觉胸口如压巨石,沉甸甸的喘不过气。他缓缓登上马车,低声对车夫道:“回州府。”
车轮滚动,碾碎青石板上的露水,一路颠簸而归。
州府书房内,源复一进门便命人将门窗紧闭,连日来的从容早已不复存在。他跌坐于案前,双目失神,手中攥着一封尚未拆开的信件??那是今早自洛阳递来的急报,还未敢细看。
“大人。”一名心腹幕僚轻声唤道。
源复抬头,目光阴冷:“说。”
那幕僚迟疑片刻,低声道:“张岱昨日午后曾秘密会见过一人,据眼线所报,那人是……义成军副将,裴仲。”
源复猛地站起,脸色骤变:“义成军?!”
他当然知道义成军是谁的人??那是张说旧部掌控的一支地方兵权,虽名义上归属朝廷节制,实则仍听命于张党残余势力。若张岱与义成军有所勾连,那这趟巡察恐怕不只是查账那么简单!
“可有证据?”源复声音微颤。
“尚无确凿证据,但……”幕僚顿了顿,“坊间已有传言,说裴使君此番前来,背后另有高人授意,甚至有人说是太子的意思。”
“太子?!”源复倒吸一口凉气,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已被卷入一场更大的风暴之中。
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差役匆匆闯入,跪地禀报:“大人,城东税卡出事了!”
源复心头一震:“怎么回事?”
“今日清晨,税卡守卒在例行查验商队时,与一伙行旅发生冲突,结果……”差役咽了口唾沫,“其中一人竟是御史台派出的巡访使,随身携带着武使君的密令。”
“什么?!”源复怒喝,“他们怎会出现在那种地方?!”
差役战战兢兢地道:“据说是奉命暗访汴州税政,欲查明大人设卡抽税之事。”
源复猛然起身,眼中闪过一丝杀意:“立刻封锁消息,不得外泄!另外……”他咬牙切齿,“给我把那个商队的头领抓起来,关进州狱,严加审讯!”
“是!”差役连忙应命而去。
书房中一时寂静无声,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。
良久,源复才缓缓坐下,喃喃自语:“看来,我已没有退路了。”
……
翌日,州府衙门前,百姓聚集,喧闹不止。
原来,昨夜被扣押的商队中有不少是本地大户子弟,他们连夜遣人送信,惊动了州内士绅阶层。一时间,州府门前聚满了前来讨说法的人群,更有几位年迈乡老手持香火,跪地请愿,要求释放无辜商人。
源复站在堂上,望着堂下黑压压一片人群,心中烦躁至极。
“都给我安静!”他猛地拍案而起,厉声喝道。
人群稍静,却仍有低语议论。
这时,一名属官快步上前,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源复脸色骤变:“武惠先来了?!”
果然,不多时,只见武惠先身着便服,缓步走进州府,身后跟着数名随从,其中赫然有张岱与裴仲。
源复强作镇定,迎上前去:“裴使君大驾光临,不知有何指教?”
武惠先淡淡一笑:“听说今日州府门前出了点事,本官特来瞧瞧。”
源复心中一凛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不过是些无知百姓,妄议朝政,已命人驱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