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管着商道,拿捏了我们性命,雍州城破后,他被任命为镇国将军,日夜忧心自己无法收复边军,便遣我们诛尽陆家后人。”
“我的同伴追着李尺玉与你,折了不少人呢,他们数次想要放弃,可晏将军不允,强逼着我的同伴杀了你们。”
他感叹道:“我至今还记得他说过的话。”
“什么话?”
陆衔蝉耳中不停嗡鸣,她忍不住前踏两步,离‘西先生’更近,侧耳听他说话。
“他说…陆家人若不死绝,这边军便永远姓陆。”
这话刺耳,陆衔蝉颤着嗓音问道:“那李尺玉呢?”
“李尺玉是李家人,是江湖人,是驰援边关的侠客,她不姓陆,你们为何杀她?”
“她护着你呐!”
‘西无常’声音轻快,全是不以为意:“她总挡在你前头,你回忆回忆,在她死之前,你受过伤吗?”
陆衔蝉的心乱了,她胸口剧烈起伏,牙齿狠狠咬住自己舌尖,疯了一般猛甩‘归去来’,银光薄刃被‘西无常’躲开,擦过他肩膀,卡在树上。
暗器大成之后,她第一次没接住回鞘的梅花刃。
“你不是西无常。”
“我是。”
“西无常能把江南六庄杀得只剩个江南茶庄,却挡不住区区一个机关匠的暗器?”
“调虎离山,你当我看不出来?”
陆衔蝉不想与他纠缠,她劲力全集在足上,踏步便窜出老远。
“陆衔蝉,让西先生杀了晏临州有什么不好!这不正顺了你的意吗!”
假无常轻功不错。
他追上陆衔蝉,用大擒拿手去抓她肩膀:“西先生是在为你报仇!”
“休要拿我做筏子!”
陆衔蝉左手攻他手腕,右臂以手肘击他胸口:“若昭国大乱,你们摩罗人也讨不得好!”
“没有晏临州,李尺玉不会死!”
陆衔蝉反手一钉,被假无常用刀挡住,她怒笑道:“你是在提醒我,要我先杀了你吗?”
“说什么心生怜悯…”
“只怕是另有所图吧,你今日所说,我一个字都不信。”
假无常看着陆衔蝉叹息一声,面色冷下来:“当年我废了你的右手,就是让你右手拿不得重物,练不了枪法,不曾想你转学了机关暗器。”
他高举弯刀:“暗器终有尽,那时便是你的死期!你这条命,还是给我还来吧。”
既然无法立刻驰援,那便速战速决。
陆衔蝉腾空后翻躲过弯刀。
她将‘归去来’插回后腰,左手成拳,崩拳、顶肘、劈手,一套连招将他弯刀夺来,随后调转刀身,巧妙得扎进假无常腹中。
“我又不是…”
陆衔蝉右臂对准假无常脑门,扣动机关:“只练了暗器。”
他尸身倒在林中。
陆衔蝉转身往官道方向,一路狂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