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也是他着意找人选医师的……”郁安不解,“罢了,赵医师还是等二郎的话吧。”
“另外,姑娘要小心二郎。”郁安拂去赵绥宁肩上落叶,放低声音,“他……”
“我怎么。”
空气凝滞。
散漫的调调从赵绥宁身后传来。
兄弟齐聚一堂,夹着她这个外人在里面不尴不尬的。
“兄长还是这么讨人欢喜。”侍女推着他上前,郁净之扯起唇角嘲讽道。
他对郁安说话,整个人却转着朝向赵绥宁,乌黑的瞳仁自上而下、淡淡扫过她全身。
“午间腿疾犯了,本想请赵医师来看看,没寻着人。”郁净之垂眸,“又听侍女说赵医师可能在药园。不想竟撞见赵医师同兄长在园中、这般眉目传情。”
“——是净之叨扰了。”
郁净之以手挡唇,略微轻咳。阳光下,他的皮肤更显苍白,眼皮病怏怏耷拉着。
明明之前还步步紧逼。
“二郎,你误会了!”郁安迈出半步的动作被郁净之冷淡的眼神止住。
“兄长,你的手还放在赵姑娘肩上呢。”郁净之淡淡道。
飘在半空的绿叶霎时间如尖刀般划过郁安的手,留下一口血痕。血液从伤处源源不断流出,郁安吃痛。
郁净之咬着唇恹恹开口:“赵医师,我胸口好闷,许是腿疾又犯了。”
少来。腿断了关胸什么事。
“二郎……”
郁净之抬眼,打断:“兄长,她是我的医师。你若有病痛,我再差别人给你使,或者,你去找国公要人。”
“赵岁,推我回去。”郁净之冷着脸下了命令。
赵岁是她的化名。她快速应下,小跑到郁净之木质轮椅后上手推了起来。
仆从也行了礼跟着离开。
半晌,独自站在树下的郁安目光黯然,薄唇紧抿。
“方才,你一句话也没说。”
郁净之状似不经意,凉凉道。
赵绥宁大脑飞速运转:“郁公子和世子身份尊贵,我不敢插话。”
“郁安的手很漂亮吗?”郁净之并不满意这个回答,转而问,“我瞧你一直盯着。”
赵绥宁发誓,她只迅速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,点烛火都没那么快的。
“你为何叫我世子却叫他公子?”
不然让郁安当世子吗?
赵绥宁面上赔笑。
“为何先说‘公子’,再喊‘世子’?”郁净之不依不饶。
她深呼吸,尽力克制住松开轮椅任郁净之自生自灭的想法。
“郁安的手很漂亮吗?”郁净之又问一遍。
不经意抬起衣袖,宽大的骨节外薄薄覆着一层皮肉,浅淡的筋络交叉分散在指骨间。
病弱、苍白、又精致。
赵绥宁摇头。
“你喜欢吗?”
她依旧摇头。